“再见，陆长姝。”

      “再见。”

      跟午瑄道别后，陆长姝走出家门。

      现在是早晨七点，早班车行驶的路途上已经有点拥挤。第二中学是她的目的地，也是她实习的地方。因事推迟的实习还剩几天就结束了，虽然实习证明的章子已经盖过了，她也已经毕业了，但陆长姝毕竟不好意思一走了之。

      当她踏入校门，已经是七点二十。七月份的学校里只剩下初二和高二的学生在抵抗着酷暑死命学习。陆长姝匆匆忙忙地向着初中部的教学办公室赶去，在转过一个楼梯拐角时，眼前忽然一闪而过两个人影。

      那是……高中部的老师和学生？

      他们到初一的班级所在地干什么？

      虽然疑惑，但陆长姝脚步不停，来到了初二年级组办公室，坐下后便开始处理一些需要消耗大量时间然而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

      比如在每本作业上打上“阅”或“已检查”的字样，无聊又耗时间。当她从中午放学的铃声中抬起头时，只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僵硬了。

      中午，陆长姝走向食堂。当她坐下后，竟然又看见了那两个早上遇见的人。

      男老师和女学生的搭配，两人挨着坐在一起，聊得似乎很开心。

      老师穿着一般教师来上课都懒得穿的套装，西装革履，面皮白净，看起来专注地看着女生谈话，时不时还会抿抿嘴，笑一下。

      女生烫着棕褐色的长卷发，长发披肩，发尾处有着不明显的皮筋印，似乎是在下课时间才会把头发放下来。她化着妆，大眼睛长睫毛红唇小脸，看起来模式化的可爱。

      两人的对面就是陆长姝所在的位置，这地方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她观察一会儿后便低下头来假装在认真吃饭。

      陆长姝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她只觉得有点有趣，但这些毕竟和她无关，看了会儿后，她便拿起自己早已吃完的餐盘起身离开。

      下午实习的地方变动到了高中部。高中部的人比较少，收作业的频率也不高，当陆长姝踏进这个楼层时，只感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已经到达班级的学生不是在补觉，就是在学习，摊开的书籍都是花花绿绿，各种出版社的教辅书。

      她轻轻地走进办公室，来到贴着“实习生专用桌”的隔间，分配给她的作业已经垒了两小沓。陆长姝从固定在桌上的笔筒抽出一支红笔，开始了新一轮的机械工作。

      突然，她停了下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本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的作业。作业的主人字迹隽秀，笔画清晰，排版布局无一不佳。陆长姝翻到封面，看到“朱碧文”三个字矜持地贴在纸面上。

      朱碧文

      三个字在她心中转了一圈又被放下，陆长姝再次拿起笔开始批改作业。这事无聊的很，改完了还得在原地坐着，等着下一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作业。

      拖拖拉拉的，终于捱到了放学。

      有趣的是，陆长姝又碰到了那个女生。她走在人群的中心，被人簇拥着。她穿着大一号的校服，透过松松垮垮的领子能看到里面精致可爱的衣服，和修饰颈项的挂饰。铅笔裤包裹着她纤长的腿，似乎一折就能弄断。

      有人问她：“朱碧文，你放学后去那家新开的奶茶店坐坐吗？”

      “那个我上周就去喝过了，味道蛮一般的……哎呀，我马上就要到车站了，拜拜。”

      “再见！”一群人向她道别。

      朱碧文……？

      陆长姝反身跟上了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