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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坚持

      顾瑜跑到房后的抱厦厅里,叫了个小丫鬟拿了套枕被,院子里没住人的屋子顾瑜也叫人常常打扫,倒也能住人。

      小丫鬟刚拿了枕被,秀雨就过来说沈长颐已经走了,顾瑜看着抱着被子有些吃力的小丫鬟说:“不必了,你把被子再拿回去。”又转头吩咐秀雨拿些赏钱给她。

      顾瑜回了房,难得秀云没有再劝她,只是在一旁嘟囔着苏姨娘是个狐媚子。

      狐媚子?若苏姨娘真是个狐媚子就好了,最好勾得沈长颐日日流连忘返。

      顾瑜睡得不安稳,她醒来不久沈云婉就来向她请安。

      她来的时候,顾瑜刚吃完饭,昨天帮她拿了枕被的小丫鬟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

      她似乎知道昨晚顾瑜这里发生的事,揉着裙角,迟疑道:“母亲……”

      “嗯?”

      “母亲你不必担忧。”沈云婉看着顾瑜,语气十分认真,“你是我的母亲,也是父亲的妻子,父亲心里终究是有你的,苏姨娘再得宠再猖狂也只是个妾罢了。”

      沈云婉这话说得十分认真,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苏姨娘十分得宠,后来却毫无征兆的被父亲厌弃了,连带着那个让她十分不喜的沈云如也一并失了宠,虽不知过程,不知父亲为何会厌弃了苏姨娘,但结果终归是好的。

      可恨的是,没了苏姨娘,又跑出一个云姨娘,还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沈渲,沈湘!

      父亲疼之如珠似宝,尤其是沈湘,名字竟然随了男子,这是她一个嫡长女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沈云婉对之恨得咬牙切齿,更不用说,后来父亲又将两人添在顾瑜名下,充做嫡出。

      虽说人人皆知这两人并非嫡出,可哪有如何?父亲疼爱,姨娘得宠,嫡母又不管事。

      沈湘出嫁时的嫁妆竟比之她当年出嫁时也丝毫不逊色,嫁的夫婿又蟾宫折桂,她沈云婉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恨沈湘被父亲如珠似宝疼爱!

      恨沈湘姻缘美满,儿女承欢!

      恨沈湘颇负贤名,她却被说成妒妇!

      顾瑜看着沈云婉脸上露出的狰狞神色,忍不住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网络小说,沈云婉到底是穿越,重生,还是夺舍?

      亦或是……混搭着来。

      容不得顾瑜不想到这个地方,她既然已经穿越,那重生,夺舍这种玄幻般的剧情也有再次上演的可能,而顾瑜之所以怀疑,也不过是沈云婉不太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加之……她的行为太诡异了,而她,也太过成熟。

      古代孩子确实会比较早熟,可沈云婉不过六岁,即使沈云婉极力想要扮作一个孩童,可她行为太过刻意,反到让顾瑜觉得别扭。

      顾瑜的走神却被沈云婉认为是在神伤:“母亲,你也别太难过,父亲心里是有你的。”

      “母亲也不要太逆着父亲的意思,气坏了父亲,不过是便宜了苏姨娘!”

      顾瑜觉得她必须出声,这对话也不能再谈下去,她和沈云婉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再谈下去不知话题会歪到哪里去?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婉姐儿不必忧心。”顾瑜笑着说,“婉姐儿日后也不必天天都来,累了自己。”

      “见到母亲我心里便心安,心里舒坦了,又那说得上累,更何况我如今住在母亲院里,来回不过几步,那能累着自己。”沈云婉巧笑倩兮地回应,神情天真可爱。

      顾瑜不打算和沈云婉演母女情深的戏码,果断下了逐客令:“我昨晚睡得不安稳,今早起来身子还有些乏,婉姐儿若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沈云婉又关心了几句顾瑜的身子,随即就退下。

      顾瑜眯眼瞧着沈云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劝她收敛脾气,向沈长颐卑躬屈膝,献媚讨好。

      凭什么要让她讨好沈长颐,获得那所谓可笑的宠爱。

      像一个玩意儿宠物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温婉恭顺,察言观色,事事都顺着沈长颐的心思。

      顾瑜讽刺地笑笑。

      顾瑜这趟让她恨之入骨的穿越之旅什么都不好,唯一有一点好,顾瑜的身份,顾瑜的处境。

      身为嫡女却为人继室,未有身孕底下便有一堆儿女。

      这个处境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觉得高兴的,可顾瑜很高兴。

      顾瑜有丰厚的嫁妆,良好的家世,这才能让她衣食无忧,沈长颐已有儿女,她才能固执地拒绝和沈长颐同房。

      顾瑜有时会想,如果她是一个农户的女儿,处于贫困之中,她还会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自尊和傲骨吗?

      应该……不会吧……

      可惜,没有如果,她现在毋需为生计疲于奔命,她现在被关在一个宅子里,除了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她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生死危机,不会牵连亲友。

      所以她做不到把自己的自尊和傲气送去给别人践踏!

      所以她一直可笑地想要维持住她的自尊和傲骨。

      至少不要让自己忘了,曾经的自己在另外的一个世界看到过非常辽阔的天空,有过非常精彩的人生。

      至少维持住那个世界给她留下的自尊和傲骨。

      纵使她的坚持和行为在旁人看来十分可笑和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