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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青凤(三)

      于是青凤就去和叔叔、叔母说了想搬走的事情。

      叔叔胡山显然很是惊讶:“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里吗?怎么突然就想搬走了?”

      “昨天不是来了个书生耿去病嘛,他太无礼了,我不想再看见他啦。”

      叔母胡锦倒是很理解,但她却并不认为自己一家应该搬走,毕竟当初是宅子主人让他们留下的,现在应该是让耿去病不要来打扰他们才对,而不应该是他们离开。

      “要不然,阿山你去吓他一吓?”胡锦提议,“把他吓走得了,让他不敢再来。”

      “这主意倒是可行……”胡山沉吟,“把他吓走,我们也就不需要搬走了,凤儿你也就不用舍下你那书房了。要不然可就白费当初我们……”

      “阿父!”胡孝不赞同的打断胡山,“恐吓可能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观耿去病此人所为,可知他并非胆怯怕祟之人,或许还会反过来吓你。我们应该趁早搬走,免得他又来骚扰凤儿。”

      “那这里呢?就这样轻易搬走?”胡锦皱了一下眉,“孝儿你当初……罢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们还是直接搬走吧。”

      “我总觉得这耿去病会给我们带来不详……”胡锦轻轻叹了一口气,“书没了还能找,我们一家人,谁都不能出事。”

      “我也觉得我们还是尽早搬走为妙。”青凤赞同胡孝的看法,“耿去病此人绝非善类,我们还是少和他打交道为好。至于那些书的内容,我早已牢牢记在脑中,以后自己抄写便可。”

      “凤儿你不是一直都想自己编纂史书么?”胡孝温和笑道,”到时候我们就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每天烹茶煮酒赏花下,别再管这些人间茬。”

      “好啊,那兄长你可得记得帮我润色一二,我的笔力可没有你好。”

      面前是自己亲密兄长,青凤娇憨的语气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

      胡孝听着她的话语,目光更加温柔,“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违背过你的心意呢?”

      胡锦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是微妙,“好啦好啦,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你们就一起去看书讨论吧,就别在这里烦我们了。”

      待青凤和胡孝一同出去后,胡锦对胡山说道:“也不知道凤儿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孝儿的心意。”

      “凤儿心思太单纯,孝儿都表现得那般明显了,她都没有察觉到。”胡山无奈道,“这迟钝得和你有得一比。”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刚刚要不是孝儿打断你的话,”胡锦哼了一声,“你就要说漏嘴把闹鬼那事说出去了。若是让凤儿知道真相,怕是要生好几天孝儿的气,不会理他了。”

      想想若是青凤生胡孝的气不理他了,胡孝很有可能会给他们弄点事出来绊住他们的时间……

      “养这么个儿子,就为了个女子就把自己的父母给卖了。不值啊,不值。”胡山感慨道,“还是我们家凤儿乖巧可人。”

      “说是不值,但你自己还不是支持孝儿和凤儿在一起?”胡锦戳穿他的心口不一,“凤儿那么好,真舍不得她被这世间尘埃污染,还是好好的放在我们身边比较放心。”

      且不说那边胡山胡锦在如何猜测自家儿子的坎坷情路,这边青凤就向胡孝提问了。

      “……兄长,若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只是他人笔下的一个虚幻角色,但这时候你又获得了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若我得知真相而无能为力,那我就不去想。”胡孝缓缓列述,“但若我有机会改变,那我肯定是将原本命运中让我后悔的事情记下来,然后全力以赴的去改变。”

      “吾亦如此。”青凤笑道,“兄长不必疑惑担忧,我只是昨天看了一则野史,有感而发罢了。”

      “哦?是什么样的野史?竟让你如此在意?”

      “是以前朝了意师太的经历为原述创作的稗史。”青凤随口胡诌,“了意师太二十岁之前不是过得很悲惨么,二十岁之后她却突然顿悟,遁入空门,甚至开灵通智,得以修炼。这样的经历,若要以挣脱命运为题材,不也很合适么。”

      青凤所说的了意师太是在他们非人类一族中流传已久的一个传奇人物。

      了意师太自小孤苦,作为童养媳被养大,丈夫成年后不思进取,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回家还对她百般苛待。

      她强自忍耐十余年,却在二十岁之后突然口出骇言,毅然与丈夫和离。然后青丝落地,遁入空门,并自取“了意”为名,意为“了却人间意,不欲崆苍生”。

      了意师太对于道的领悟极强,不过几年就已成为观中一绝。在她四十岁之时,她的头发一夜长及腰际,面容也回到二十岁模样,后来更是消失在观中,只偶尔在某朝某代某地出现过她的踪迹。

      据言了意师太一直长生至今,已有一千余岁。非人类中也有与她打过交道的,就连青凤族中的某位长老,一百多年前据说也受过了意师太的帮助。

      从百般忍耐到突然觉悟,了意师太的经历确实很符合青凤问的问题。

      “若了意师太是人为写出来的角色,那我们、那那个写下这段野史的人,不也一样是人为的角色吗?”胡孝摇摇头,显然不赞成这段野史的荒谬,“那又是谁,操控着他写下了那些内容呢?”

      “我也只是有感而发嘛。”青凤安抚道,“只是想知道,兄长你若遇到这种情况,你又会如何处之?”

      “我绝不会做出让我后悔的事情。”胡孝定定的看着青凤的眼睛,目光温柔又坚定,“凤儿,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的。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一样会是。”